不过，他不说，他自然也没理由继续问，从今往后，他只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隶罢了。

他当雇佣兵十年，阅人无数，靠拳脚和胆吃饭的人中，战斗力的都很无趣，有趣的都死的早，今日可算是见到个不一样的了——嘴，带刺，偶尔还会偷偷害个羞。

士兵们退下后，李霄跟白知饮一前一后回到大帐。

赞赏的笑。

“不错。”李霄轻轻拿下他手中的刀，随手还给刁疆，又伸手指抹去他脸颊上溅到的一滴血。

很扯，他一个场费以百万计的世界尖雇佣兵，居然成了这本书里的炮灰王爷，皇帝的亲弟弟，煜王。

白知饮挡开他没有分寸的手，退了两步，背对着他自己脱。

有机灵的主动过来把尸抬走，而在场大分人还陷在方才的震惊中。

李霄笑了一声，转去解他上染了污血的夹袄：“不就是你？”

盯着他蝶翼似的瘦削肩胛，李霄勾了勾，心想，这人啊，还真是有意思！

李霄扫了周围的十几名士兵一遍，拍拍白知饮的肩，说：“这是阿宴，从小在潘皋为，前两日趁战从城里逃来的，恰好昨日在暮霜原救了本王，此番本王要带他回天都城，谁要是敢嚼，休怪本王不客气！还有，他是个哑的，你们有事直接对他说，能听见，要是敢因此欺辱他，也休怪本王不客气！”

是真的不敢，就刚刚那气势，惹他？是活腻了？

方才贬低他的那人更是恨不能立刻咬下自己的，往人群里缩了缩。

在这样的时节里鏖战数月，手早已皲裂，他糙的指尖磨得白知饮有疼，于是把扭向一侧，避开他的手，也让目光避开地上的尸。

“噗，噗……”

煜王李霄，为人狠毒辣，野心昭昭，因为暗中搞了太多小动作而惹皇帝忌惮，在跟这本书的主角勾结篡位时，被主角利用锅，最终被抄家放，并在半路被主角灭。

众人彼此悄悄换神，一起说着“不敢不敢”。

刚刚提到“阿宴”时，他的语调分明是轻快的，阿宴必定是他的什么人，亲近的人。

白知饮在铜盆里洗净手，问：“阿宴是谁？”

李霄是昨天才穿这本虚构的历史小说里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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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仿若凝滞，唯有不断从刀尖上落的血珠砸向地面，在被踩实的雪上砸一个个猩红浅坑，最后连成一片。

李霄解下大氅往雕木架上一搭，问：“怎么，有话说？憋了这么久，说吧！”

兵士们倒冷气，看向白知饮的神都变了，这杀人不眨的架势宛如修罗下凡，谁还敢瞧他不起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