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屹骁啊，”这次，她还加了个一个“啊”。

见他不说话，夜将他的脸略微捧了些：“不说话，我就当你原谅——”

关昇的手缓缓从腹前落了下去：“沈董让我照顾好您，让我留心俞初蓉的一举一动，不允许她沾手公司任何的人和事，还有......”

沈屹骁垂眸看了她一阵，故意卖乖的表情里，藏着让人一看尽的狡黠。

可是如果还像以前一样喊他沈屹骁，哪里还能表现她的诚心认错。

他压下嗓里的哽咽：“沈董还说，他这一生只您的母亲，让俞初蓉嫁沈家，只是想找个人照顾你，但是事与愿违，是他不识人。”

夜一个冷落他脸上：“去！”

他里着几分难以置信：“你喊我什么？”

冷淡的，像是对一个人失望至极后仅剩的敷衍。

他从未在外面对沈文宏用过「他」这个称呼。

夜悄悄撇了撇嘴：“那你喜不喜听？”

“屹骁...”她尾音拖着绵延起伏的调，黏糊糊的。

除了太，可以盖过一切外，还有他对自己的反省。

夜顿时就慌了，抱住他腰，不让他走，“所以刚刚是有外人在，你觉得凶一个女人，显得你小气吗？”

是，他是说过，可她从到尾也没喊过几次，除了偶尔逗逗他。

夜捧起他脸，左手的拇指指尖刚好接住了他的一滴泪。

腰被她两只胳膊如藤蔓般地缠着，沈屹骁小幅度地挣了挣，“你知就好。”

“怪过。”

沈屹骁被她这离奇的思路听得一时无语。

见他睛一连眨了好几下，夜搂着他腰的力度了：“你以前不就说你喜我这么喊你吗？”

沈屹骁拿下她手：“我还要有公事，你先回家吧。”

沈屹骁：“......”

夜知自己讨好的意图太过明显。

捧着他脸的手微微一僵，夜压下鼻尖酸涩，牵地挤一个笑来：“那你为什么都不凶我？”

可是他现在呢，看她的神没什么起伏，跟她说的话也音平平。

可是又怕把她凶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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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她宁愿相信一段录音都不相信他对她的真心，说到底，是他的不够好，是他没能让她对他们之间的情足够笃定，是他没能给到她一百分的安全。

想凶她的。

其实从他门后，夜就已经这么喊了他好几次了，只不过当时他正在气上，没注意。

夜走到门后，将门关上，再回到沈屹骁前时，她怔住了。

沈屹骁只觉得耳都悄悄震了一下。

秘书可以再找，她夜，这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。

他何止是怪过她，这些年，他简直是恨她恨到了骨里。

”

齐冀愣了一下，刚要张嘴，余光瞥见沈屹骁低垂的眉，他这才将嗓里的话咽回去，但是取而代之的是：“嫂，别忘了咱俩的赌约。”

可是就像她说的，他对关昇动手，记恨他父亲，让俞初蓉一分钱都拿不到，偏偏对她一个狠字都说不，一个冰凉的神都不舍得给。

喜。

夜知他会生气，甚至都好了等他歇斯底里地质问：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给我一信任。

关昇看向夜：“夜女士，您到香港的第二年，也就是您职莱欧公司的那一年，您签的第一份合同，是沈董暗中牵线搭桥的，沈董没有别的意思，他只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在外打拼不容易，很多时候只是缺一个台阶，不过您放心，那之后，沈董再也没有手您工作上的事宜。”

说完，他短暂思忖后又开：“还有一件事，就当是我多嘴。”

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沈屹骁的泪，不经脸颊，从眶里一颗、一颗地往下砸。

他喜的东西多着呢，她都能一一满足他吗？

“你打关秘书，气你爸爸，又这么对俞初蓉，却唯独落下我，”她看着他睛里的自己：“就没有怪过我吗？”

在夜满目怔愣里，关昇朝她颔了颔首：“夜女士，祝您一切顺利。”

在关昇转的背影里，齐冀难以置信地呵一声笑来：“都这个时候了，还不忘给自己上一个老板洗白呢——”

说完，他立脚下生风地溜了。

沈屹骁压着嘴角的笑：“今天真是太打西边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