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，少爷。”

卓青低看了他半晌，忽而伸指，沿着宋明曦棱角分明的脸细细勾画。每一笔都虔诚得像要刻心里似的。

模糊的梦境中，宋明曦听见一声轻叹，他很想睁开看看是谁胆那么大，居然敢骂他。可卓青的怀抱太过温舒适，他略微翻了下，就又睡死了。

就连坐在这里的人，都有好多是上一世来祭奠过他的。

宋明晖直想骂他糊涂，可看他垂丧气又固执倔的样，一时骂也不是，安也不是，便气恼地叹气，一甩袖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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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明曦也没心情继续写帖了，索把纸笔一推，随手取了本看的书躺在旁边的榻上休息。看了十来页的样，卓青就回来了，宋明曦听见他的脚步声，再闻到茯苓糕的香气，顿时来了神，一下坐起来。

宋明曦心里一时五味杂陈，牵着卓青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，庆幸、激、喜悦都被陡然窜起的恐惧所震慑。他很怕，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，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，他依旧躺在冰冷的棺木中。

他都把话说满了，宋明晖也不能他。他明白宋明曦的受，就像他不可能为了延续血脉去委屈淮乐一样。可宋明曦实在太过杞人忧天了，周大夫教给他的避/法想来是好用的，虽然不会伤害到卓青，但卓青肯定早就察觉到宋明曦的意图了吧？他这样欺瞒下去，最终伤害到的还是卓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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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要好好地他。

卓青把茯苓糕放在他面前的小案上，宋明曦/急地拈起一块就往嘴里送，一吃，一夸，

而这个人，拘谨地跪在自己边，垂得低低的，脸颊，耳垂都红透了，掩住睛的睫微微抖动，一看就是很好欺负的样。

“真好吃！”

卓青微红着脸笑笑，重新沏了一杯茶放到他手边。宋明曦趁着他近的功夫，长臂一览将人圈怀里，抱过卓青一同窝在榻上。

卓青反握住他的手，另一只手轻轻拍在他背上，那力和节奏都是宋明曦熟悉且怀念的。

上一世为了他的死而伤心落泪的人，此刻穿着和他一样的大红喜服，站在他的边。他们彼此被一结的红绸连接着，他稍稍垂下，便能看见这人担忧疑惑的神情。

恍惚间，他又想起了九年前，他纳他为男妾的那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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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青顺势往后退开一些，宋明曦慢慢下来，把脑袋枕在他的大上，手拉着卓青的手，闭了嘟囔，

“阿青，我有困了。”

可冷的手心传来一温的力度。

“阿青，”

“傻瓜。”

他把下抵在卓青的肩窝，声音有些恹恹的。

也是满屋喜庆的红，祖母也如此时一般，带着满脸欣喜悦的笑。

“阿青，你陪我一起睡。”

可他再也不会欺负他了。

渐渐地，他半敛的双就合严了，呼也变得平稳悠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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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下的两天就如宋明曦这个囫囵觉一般，眨功夫便过去了。等他终于能停下来歇气时，宋府的大堂已经坐满了宾客，他们是来参加他的喜宴的。张灯结彩，红烛燃的大厅，有那么一瞬，与上一世冷清肃穆，停放着他棺木的大厅相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