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此，帝阙皱着眉凝视着前的长生，他的耳边还徘徊着那比雷霆还要狂暴几分的曲声。如今的琴曲一扫之前的沧桑悲凉，更像是从刀山血海中挣扎而一般，琴声拂过之仿佛皆会所向披靡。

长生没有听见度秋凉的低语，坐在他前的帝阙却听得一清二楚。帝阙瞥了度秋凉一，他那狭长的凤中却没有半分波动。帝阙听完度秋凉之前那首满崇拜的琴曲后，便知度秋凉并非当初那个奏醉酒之曲的人，也绝不是当初那个与他用灵卡聊天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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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声褪去的那一瞬间，琴声便自然地接了上去，而长生的表情更是让人觉得这雷声本来就是曲的一分。众人压下心中的惊疑和震撼，他们的心神又被那暴风骤雨般的琴声所引，不知不觉地沉浸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之中。

刚才那雷霆不可能是自然劈落的，自然劈落的雷霆怎么可能会使人毫发无伤？又怎么可能会那般乖巧地化作琴弦？这一切分明是将绝所为，只有将绝才能轻而易举地掌控漫天雷霆。度秋凉抬起再度环视着崖，然而无论他看多少遍，都找不到将绝的影。

事实上早在天变暗之时，将绝就已禁止雷霆轰鸣，以防这些雷声扰了长生的演奏。之后的惊雷乍响也是由他所控，将绝本打算用雷声来帮长生掩盖琴弦的骤然崩断，而雷声响起之后他才发现，长生同时在

将绝自己若是不想死，那么谁也无法让他死。这曲之所以唤作《未亡》，无非就是在说——纵使我命将绝，我也仍旧未亡！

将绝也听得懂帝阙这句话中暗的意。他手中的长剑自是锋利至极，但当他让雷霆化作琴弦的那一刻起，世间最锋利的便不是他的剑，而是长生指尖的琴弦。哪怕长生用的不是什么雷霆之弦，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划破自己那所谓的铁石心。

为什么？为什么将绝会为长生到这一步？将绝可是了名的桀骜不驯铁石心，他的雷霆向来只与鲜血和灰尘为伴，那暴躁的雷霆又何曾如此温柔过？

“是他……竟然是他……”右侧台上的度秋凉低声呢喃了一句，他的声音中皆是不甘之意。世人不知这曲是为何人而奏，所以他们不在乎刚才那惊雷，但度秋凉却没办法不在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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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阙知长生在借这首曲表达着什么。他先是描绘将绝如今孑然一的苍凉，却又冷静地诉说着一个事实。那个事实就是：纵使国破家亡，只要长剑仍然在手，将绝就能跨过那白骨皑皑。

一个疯狂追逐将绝的家伙，本奏不那样孤傲的曲，也说不那样冷静的话来。但如果当初和他聊天的不是度秋凉，那个人又会是谁？会是如今在台上抚琴的长生吗？毕竟长生的曲风和之前玉简中的曲太像，长生亲手断琴弦的张狂格也和那个在灵卡上留言的人太像。

“雷霆为弦……这样的琴弦可是比刀剑还要利上三分。”帝阙意有所指地说，他的声音中似乎还带上了嘲的意味。不远的将绝闻言没有反驳什么，因为帝阙说的是事实。

难怪将绝会看上这小。帝阙没有看向将绝，但他能觉到将绝周那压抑不住的侵略气息。任谁听到这样一首完全表达自己心声的曲，都会多多少少有些动容，更别提将绝本就已经对长生动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