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么，就留下来吧。等到天来了，再走也不迟。”

大概因为只有松会帮他说好话，末总是往松边跑，小小的一只挨在他旁边坐着。偶尔在那里学着个饭团，也捧过来给松看。

遥远到像是百年以前的时光。

松温和地答：“银古先生有招虫的质，在一个地方停留久了，会带来麻烦。”

果然是冬天啊。不光是虫，连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被银古的温度引。

“唔……还算是个比较贫瘠的地方。”

松看不见虫，所以会在银古教末的时候，帮着铃一些家务。一个年轻女孩支撑起一个家，毕竟太辛苦了，像修葺屋这样的活，还是男人起来会快些。

松迎着他的目光望回去，看见男人底因为雪夜赶路浮现的疲惫。

铃恰好抱着一盆野菜走过，抬手就拍了末脑袋一下，把末拍得泪都飞了来。

“那样的话，他是不是一直都没办法……娶妻呢？”

这是距离村还有几十里开外的地方。房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、名叫“铃”的女孩，独自带着自己六岁的弟弟生活。弟弟末似乎有天生能看见虫的质，却没有可靠的导师带他识别虫的类。

雪停了的时候，松在屋上补被积雪压坏的地方，铃在屋前晾晒衣服，把银古的大衣挂起来的时候，她明显迟疑了一下，回叫了一声松的名字。

“就是因为贪玩，才要尽快让他认清有害的虫。我不是能一直留在这里教他的。”

“你们真的开后就离开吗？”铃轻轻地绞着手指，“为什么不能留久一呢？”

觉察到松有惊讶的目光，女孩更加羞怯起来，额前一缕刘海似乎怎么都不对似的，一遍遍地要去摆。

他走了雪地里唯一一人家，轻轻叩了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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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小的孩童捧着饭团的样，一瞬间似乎跟回忆里的某个情景完全重合。

目送小孩噔噔噔地跑开，松坐在火边，轻轻翻动着未燃尽的木炭。在他后的门边，白发的虫师立在原地，犹豫了半天，一言不发地转离开。

原来如此。

小孩鼓着脸想了想，最后闷闷：“我好好学就是了。饭团给你吃。”

虫师的睛真不是盖的，在夜幕完全闭合的时候，百里开外就发现了一星孤零零的灯光。

“那虫可不能掏哦。带回家的话，会让家人得病的。”

铃哀求他们留下来过冬，尽可能给她的弟弟多传授一些虫的知识。银古想了想，征询似的看向了松。

“银古先生，这附近的虫多吗？”

因为龙脉质而无法停留的自己，和因为引虫的质而无法停留的男人。尽嘴上不说，在极偶尔的时候，也会在心里偷偷地期望着，能有一个让自己留下的地方吧。

这样一想，下压着的草药片突然变得苦涩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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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年纪的孩最贪玩了，银古先生也别那么严厉呀。”

松披着一件羽织坐在火边，笑眯眯地着看着末被银古追得到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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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对方又喊了他一声，他才回过神来。

“末吃吧。吃掉以后，要快快地长大。”

“末，好好跟银古先生学啊！我一会再来考你。”

银古的教育方式比自己要严格些，逮着机会就把末抓过来背卷轴。天晴的时候，就提溜着末到走，去辨认附近一带的虫。

“银古先生说得对，不能惯着这孩。”

“对不起，能不能借宿一晚呢？”

晚饭的时候，末又不见了人影。

“给你吃。”

银古忍了又忍，还是没忍住声教了。

背上的木箱。

银古追得气吁吁的，叉着腰靠在门边休息。

寒夜里传来对方轻轻的一声笑，有无奈似的，却很温柔。

“谢谢末。”他柔地弯了眉，摸上对方细的发，“学东西很辛苦，是不是？但是这个家里，只有末能看见虫呀。如果连你都没法辨认虫的话，还有谁能保护呢？”

温柔地贴了贴对方的额，轻声说来的语句，却像是在对另外的什么人诉说似的。